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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常德晚報》專版|湖大教師常德講座:法眼看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

時間:2019-09-30 浏覽量:



法眼看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

——聽蔣海松講哪吒神話形象背後的文化故事


常德晚報記者譚明


轉自《常德晚報》2019年9月27日A3專版



 

不得不承認,今夏的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颠覆了公衆對國産動畫電影的傳統認知,也因此讓片方賺的盆滿缽滿。截至9月25日,累計票房高達50.34億元,超過《流浪地球》(46.56億)、《複仇者聯盟4:終局之戰》(42.38億)、《紅海行動》(36.5億),排名中國内地電影票房曆史第二名,略低于《戰狼2》(56.79億)。該片被稱為“史上最強的國産動畫電影”。


神話故事作為一種典型文化現象,蘊藏着強烈獨特的民族文化基因密碼。哪吒作為一個神話人物,同樣如此。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的成功,是片方的技術與創作革新的成功的同時,更多的是引起了一種文化共鳴。就如同一位學者說的,“(是)一個小孩看的心花怒放、父母看得感動哭泣、文化圓融無礙、政治導向和諧的多重爆款。”

這位學者就叫蔣海松,2003网站太阳集团副教授、法學博士。他以法律的獨特視角去解讀《西遊記》的法律文化現象,創造性的把《西遊記》和法律智慧融合,主創了《法說西遊記》法律文化課程。并在《法治周末》開設《法說西遊》專欄,與大衆一起以法律的視角品讀《西遊記》中的文化内涵。


2019年9月21日下午,蔣海松受邀來到常德,在止間書店(常德)以《自由、反叛與規訓:哪吒、孫悟空形象變遷及政治隐喻——從<哪吒之魔童降世>說起》為題,同常德的書友們一道分享了哪吒形象的曆史變遷背後的文化故事。


客觀的說,這堂講座是蔣海松“法說西遊”的延續,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作為切入點,哪吒、悟空是闡釋的主線。講座中,蔣海松着重的談到了“重要的不是神話所講述的年代,而是講述神話的年代”的觀點。

事實上,哪吒這位國人耳熟能詳的吉祥童子,并非中土神祗,也并非佛教人物,在早期他甚至是一個三頭六(八)臂、兇神惡煞的夜叉。他最早出現在古印度婆羅門教的神話故事中,是四大天王中的北方毗沙門天王(多聞天王)之子。古印度神話給了他兇神惡煞的夜叉形象。其梵文全名是Nalakuvara或Nalakubala。起初,漢譯簡化為“那叱”或“那咤”,後來在傳播中演變成了“哪吒”。

“那叱”随大乘佛教一同傳入中原。在傳入中原前,大乘佛教已将這位夜叉講述(改造)成了大乘佛教的護法神。進入中原後,他又接受了中原文化,尤其是道教文化的改造,不僅有了漢姓“李”,而且又成了道教的護法神,被冊封了中壇元帥、通天太師、威靈顯赫大将軍、三壇海會大神等道教化的神号。在元蒙時期的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全》裡,哪吒的身世被講述成“本是玉皇駕下大羅仙”。此刻,他不再是佛教神。而随着《西遊記》和《封神演義》的問世與廣為流傳,哪吒形象最終以吉祥童子的形象,在國人心中定型。


同時,與之共存的故事設定,也在形象設定的過程中,接受中原文化的改造,實現了中原化,有了中原版的故事叙事。當天的講座中,蔣海松談到了“哪吒殺父”的故事。

禮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,而禮法合一是中華法系的重要特點。在禮的約束下,父權、夫權等都是不容挑戰的。“不孝”、“子不孝”,甚至是“子女控告父母”在古代中國都是重罪。可見,中國傳統文化中絕對沒有“哪吒殺父”生存的土壤。


蔣海松談到,顯而易見,“哪吒殺父”受到了佛教文化中佛教出家、主張四大皆空的影響。而恰巧中國文化有着強大的包容與改造的特質。佛教文化傳入中土後,被中國文化包容、吸納、改造。《西遊記》中“哪吒殺父”、“哪吒抗父”被描述成了“割肉還母,剔骨還父,還了父精母血”“喚哪吒以佛為父,解釋了冤仇。’。


這仍然是對傳統文化中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,不可毀損”的另類反抗,從“殺父”到“抗父”并沒能實現兩種文化沖突的完全和解。 “《西遊記》則繼續描述:哪吒自殺後‘一點靈魂,徑到西方極樂世界告佛。’由如來佛讓哪吒蓮花化身,哪吒找李靖尋仇,‘如來以和為尚,賜他一座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黃金寶塔……喚哪吒以佛為父,解釋了冤仇。’而在《封神演義》中,則是道教的太乙真人幫助蓮花化身,燃燈道人介入,父子和解在興周伐纣的政治使命和所謂天命之中。”


蔣海松介紹,“哪吒抗父”情節的中國化改造,保留了“父子對抗”,但又以一種政治正确的方式實現了“父子和解”,從而更适應傳統文化與傳統法制,這是兩種文化在沖突中尋求和解的結果。而類似的還有孫悟空“大鬧天宮”的故事,在流傳中既體現了孫悟空的反抗精神,也有對大鬧天宮的批判與反思。蔣海松說,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在當下之所以能成為爆款,恰好也在于切中了這一點,在于其既有叛逆又有和解,既有沖突又有融合。


在當天的講座中,蔣海松緊扣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,對比了我國不同時期、不同階段、不同形式的影視作品中的哪吒、孫悟空形象、叙事方式及内容,進一步闡釋了讀懂神話故事中的文化内涵時“講述故事的年代”的重要性。


坦率的說,此前在止間書店(常德)聽過故事,也聽過文學,還聽過心理學和家庭育兒,但是以文學為切口,窺探法美學還是第一次。法律文化是人類文明曆史積澱的結果,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。蔣海松兩個小時的講座,雖然所涉及到的是中華傳統法律文化中的很小一部分,但是他深入淺出、鞭辟入裡,讓聆聽者受益匪淺。


在《法治周末》“法說西遊”的開篇語中,蔣海松談到了《法說西遊記》意義,即“品文學,解讀法律意識,彰顯人物個性;品法政,探求古代法律觀念,透析政治運行密碼;品曆史,神話反映真實曆史,小說湧動時代思潮;品人性,角色折射普遍國民性,小說反映傳統文化心理。”作為一位聽衆,或許記者并沒有還原到蔣海松教授 “法說西遊”的精髓。但是,卻深刻的感受到了經典文學作品中的法律文化的魅力。法律是語境化的,法律能夠使文學變得更深刻,更具有社會感,而文學作品又能使法律更通俗,更具有穿透力和傳播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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